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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惨不忍睹

柳婧回到时,看到两名婢女如释重负般的像看到了救星向她迎了过来。

“夫人,您看。”滢荷指了指还躺在侧房里呼呼呼大睡的少年。

坐时如磐石,睡时如岩石。渺小得好似他只是尘世间的一粒尘埃。

看到少年躺在地上睡得正香,裸露于外的胳膊上斑斑点点的掐痕触目心惊。柳婧低声吩咐玉瑾去请大夫,人是救回来了,总不能让人再损在她的手上吧。

火翊一直挑眉看着柳婧,他还不知道柳婧救回了一人的事情。

看着柳婧回到主院以后,就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侧屋里的一名少年身上,完全忽视了他这个一家之主。刚才的好心情立马就打了折扣。

王大夫被玉瑾匆匆的拉走,担心是哪位主子有事,拎上医药箱就走。

“夫人这是从哪儿弄回来的小男人。”火翊又不知为何有些吃味了。他特意将少年说成小男人。

火翊说了出口以后,自觉很是不自在,连忙借口去看看老夫人就落荒而逃。

柳婧奇怪的看向火翊,怎么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

火翊出去时正好与王大夫对上,他并没有停留下来等着王大夫与他见礼,行事匆匆的离去。

王大夫才欲行礼,火翊就与他擦肩而过,来不及行礼的王大夫低着头待火翊离开后才继续前行。

王大夫进到主院里时,滢荷已经将少年晃动醒来了。别看少年睡得像个死人般的一动不动。滢荷的手才刚刚的放在少年的肩膀上,他就突的睁开了双眼,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这是一个防心很重的人,小小年纪也不知道他都经历过些什么?

柳婧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看到王大夫过来了,她朝他招了招手,“王大夫,过来给这少年看看。”

王大夫先是遇上的火翊,现今又见到柳婧也安好,心中大安,只要不是主子们有事,他的压力就小了许多。

他先请对着柳婧行了一礼说:“是的,夫人,小的这就给他看看。”说着王大夫走到了少年的身边,放下了药箱,准备帮他号号脉。

少年已是听到了柳婧与王大夫的对话,应是知道来人是帮他检查身体的。只是他还是很抗拒,不愿意让王大夫触碰他。见到王大夫的手伸过来,他本能的一个翻身,避开了王大夫伸过来的手。

王大夫很是讶异,他行医那么多年,见过类似这样不愿意接受治疗的人倒也有过几例,他也只是初初的不解之后,就没有再强行上前去继续。

“小子,老夫观你面色深暗,气血不畅通,定是身体有恙,你可千万别不当回事儿,有些病若是错过了许是就错过了可以治疗的机会了。”

柳婧听着王大夫的话,点了点头,她走到对少年跟前,直视着他说:“无论你过去经历了些什么不公的对待,如果你信我,就请你伸出你的手,愿意跟着我的人,我绝对会善待于他。”

柳婧也弄不清楚她为何就那么想要救下这人,她与他也只是萍水相逢。这种生活在社会中最阴暗最下层的人多着呢,怎么她就唯独想救他呢,难道只是他眼中的那一抹绝望与仇恨想混合的眼神像及了当初家破人亡的她吗?

柳婧的话也不知少年听进是没听进,他的表情依旧没有反映,直视着天空,不去看柳婧等人。

“小子,老夫帮你看看可好。”王大夫人说着试探性的伸去手去,抓起少年的手,这一回少年依然退后了好几步,只是他没有再抽回他那被王大夫抓住的手。

看到有了点进展,柳婧大喜。

王大夫正凝神去细听那少年的脉搏,这时从少年的胳臂上方渗出了些血渍。

“哟,流血了。”滢荷见到了血,失声先喊了出来。

少年依旧抬着头,好像那血是从别人胳膊上流出来的。与他无关。

王大夫松开了帮少年号脉的手,将他的衣袖掀开,顿时众人倒抽了一口气就连柳婧也无比动容。

她脸色沉重,双眸中闪过丝丝冷意,十分的气愤。

柳婧看了少年一眼,飞快的扫了一眼他的胳膊,就不忍再看。

少年的胳膊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数也数不清的伤口。有的伤口已是结痂,又似是被人生生给抠出新的伤口来。有的伤口处肉眼都还能看到有些白色的软虫在伤口里蠕动。

“哇哇。”滢荷脸色都白了,扶着墙干呕了好几下。

“这,这,这帮畜生。”王大夫义愤填膺,没有哪个人会自己把自己的身体弄成如此惨状,定是别人所为。

柳婧的心抽了几抽,强忍着不适,勉强的才将那涌上来的酸意压了下去。

“玉瑾、滢荷你们退下。”柳婧满脸的寒气,她猜测着少年身上的伤定是不止这一处,她想要给少年清理伤口,又不想少年太过于难堪。

看得出少年好似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凭直觉,她知道少年并不喜多人看到他的狼狈样。

看得出来少年也是自尊心极强的,只是他没有能力,才不得不采取这样漠视的态度吧。

滢荷还待留下来帮忙,被玉瑾拖了出去。

“玉瑾,你拖我出来做什么,夫人是叫我们出来没错,只是那少年太可怜了,我想帮帮他。”

滢荷已不复下午看到少年时的态度,她后悔之前她对那少年太不客气了。

都是穷人家里出来的,滢荷马上就对少年的态度改观了,她要是知道少年身上有那么多的伤,还伤得那般的骇人,她怎么也不会说出那些狠话来的。

“夫人自有夫人的安排,我们做奴婢的听从就是,别给夫人添乱。”玉瑾淡淡的劝着。

柳婧关没有立即让王大夫去帮少年诊治,她把少年那抬起的头扳了下来,让少年的眼与她对视着。

少年想移转头,柳婧的手上用劲,直视着他说:“我们谈谈。”少年并没有理她。

柳婧望着他,能感受到少年心中的无所谓。她不怕少年闹,也不怕少年哭,她最怕这种毫了无生气的死寂。

少年的抵触,倒激起了柳婧心底不服输、不安份的因子,她还真要拿这少年怎么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