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种疑问,一时间自然是不得其解,其实在这错综复杂的情况下,我能把这些事情理清就算不错了。
而旁边李东还在不断讲述着。
“......后来那孩子当真慢慢醒了过来,陆风前辈就说,这是那树胎想要霸占小孩子的精魂,其实小孩当时并没死,只是魂魄被树胎困住,包括后来马老头在棺材内昏迷,也是因为那树胎尝到甜头所导致,多亏了当时下葬的时候,没有用那具棺材,否则这件事没人发现,年深日久,连这孩子都会受到树胎阴魂所控制,变成怪物,到时候破土而出,必将成为一大祸害。”
李东的故事到这里就算讲完了,他的语气里满含着崇拜,又对我们说:“当时陆风前辈镇伏那树胎,用的就是金刚伏魔印手诀,配合符法,将那树胎打的灰飞烟灭,后来前辈把这金刚伏魔印传给了我,并让我在某年某月某地,等待某人,这不是,我就等到了你们?”
我听的是一阵暗暗咂舌,我这神奇师叔太神奇了,简直就是神人一般。
安萨黎在旁边默默听着,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崇敬之色,我又问道:“后来那烧剩下的一段黑木,恐怕就是那什么棺胎了吧,后来怎么处理了呢?你说的那人,又去了哪里?”
李东说:“那树胎自然是让陆风前辈带走了,至于他后来去了哪,我就不知道了,我本来还想多跟他学些东西,但在第二天,他就不告而别了。”
李东说完之后,脸上露出遗憾的神情,我想想又问:“你说的这个时间,是什么时候,几年前?”
“三年前,我记得很清楚。”
“那个马老头,现在怎么样了?”
“老头可怜得很,他儿子虽然活过来了,他却在第二年就离世了,后来他儿子被远房亲戚带走,从此再也没有下落和消息了。”
“哦......”我怅然点头,本来还想去那老头家里打探一下消息,看来也是无望的了。
安萨黎忽然抬头看看天色,对我们说:“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家都是自己人,现在天色不早了,还是抓紧找到金简出世的地方吧。”
我也说道:“不错,这嵩山如此广阔,即便知道大概地点,也绝对不会容易找到,咱们抓紧时间。”
李东点点头,对我们挥挥手:“走吧。”
他说着,便转身往山路旁一处无人之处拐了过去。
抬头看,前方山崖巍峨,峭壁林立,但在山道间,远远看去却有一条小径,弯曲盘绕在山间。
我们随后跟了过去,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还真得抓紧,不然天黑前要是找不到的话,就得明天再爬一次山了。
顺着这小径往下走了一段路,前面便断头了,有些游人走到这里,见再无路径,便转了头,但我们三个却是一如既往,趁着没人注意,一头钻进了山里。
这个必须要注意,因为嵩山虽然是旅游景点,但一些山势陡峭又没有防护设施的地方,是很危险的,就如泰山一样,开发的地方其实只是很小一部分,大多区域都设置了警告标牌,不允许游人乱走的。
还好我们没被管理人员发现,又往前沿着较为平缓的山坡走了一段之后,便转过了一处拐角,但再往前,我就发现这里的山势陡峭了起来,往四周看,已经完全看不到任何游人的踪迹。
李东整了下衣服,对我们说:“来吧,这里就是峻极峰北侧,别看这里地势险要,沿着这里下去走不了多久,就会出现缓坡,我估计那金简多半就是在那里被发现的。”
他说的有道理,金简当年被人从高空投入山谷,落点肯定是地势较为平缓的地方,不过这里的山势的确很难走,我们都背着背包,而且我手里还抓着包裹严实的天罡宝剑,很是不利于攀爬。
最后我们颇是费了点力气,才从这几乎呈九十度角的山崖上爬了下去,当下方地势平缓起来的时候,我总算是双脚落在平地,抬头看看上面的悬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做到。
接下来的路就好走了,周围的路虽然还是很险要,但已经是有迹可循,不必担心随时会掉下去摔死了。
面前就是山谷,四周坡地上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满地的石头,大大小小都有,我不由想起了屈西怀的故事里,他们在山上放石头,植树,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在这一带了。
李东指着周围说:“过去这里是一片荒山,光长石头不长树,要说还真得感谢过去那一代人,要不然哪来的这山景,只不过这树一多起来,要想找到金简的出世地,恐怕就更不容易了,除非能让屈西怀来带路。”
安萨黎忽然说道:“如果我是屈西怀,我就不会上山来带路,而且就算让我找,我也未必能找到当年的那块石头。”
我看了他一眼,心头恍然,他说的也很有道理,这漫山遍野都是石头,别说当年是无意中发现,也没做什么记号,就算是特意做了记号的,这么多年过去,山中早已大变样,比如水土流失,山石滚落,植物生长,这种种情况,都会导致当年的一切痕迹被抹去。
也就是说,其实找到金简出世地点的想法,本来就是不切实际的。
我忽然就想通了这一点,无语说道:“按这么说,咱们这次来根本就是大海捞针了?”
李东不说话,只看着我们,安萨黎道:“若是想要找到那块石头,肯定是大海捞针,不过我想,我们得到的指示虽然是找到金简的发现地,但未必就是一定要找到那块石头。”
他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不过我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说,发现地的意思,可能只是一个泛指,比如嵩山,这就可以说是金简的发现地,那么我们只要达到嵩山就是正确的了。
也可能是指峻极峰,登封坛,北侧山谷,某一处山崖,这都可能是发现地的指代称呼,如此看来,倒是我先前过于执念了,把发现地认为就是发现金简的那块石头。
我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找那块石头,那就好办了,但是这也有个问题,要不是找那块石头,我们还能找什么呢?
没了目的地和参照物,那岂不是瞎猫抓耗子?
我们一时也都有些茫然,最后我干脆挥挥手说:“算了,咱们在这里猜也猜不出什么,不如就沿着这山坡往前走,反正天色不早,咱们走到哪里算哪里,只要方向位置大致没错,或许会有什么意外发现,要是什么事都没有,咱就回去等着老潘来了再说。”
现在其实也只能这么办了,于是我们三个人便开始往前走去,这可纯粹是漫无目的的瞎走了,但是有一样,李东是山里人,他随时掌握着方向,只要不偏离峻极峰北侧,就都是我们的搜索范围。
这一路上,我们三个闷头往前走,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一树一石,有时还抬头看看登封坛的位置,想象着那金简投落的地点会在哪里。其实这都是下意识的瞎猜,经过上千年的岁月流逝,金简最初的落点必然会有很大变化,说是大海捞针,一点都不为过。
这过程中我们还意外的遇到了几个人,但都是远远的就躲开了,一看就知道不是游人,我想起先前嵩山书院工作人员说过的话,甭问,这一定是上山寻宝的。
要是普通寻宝者,那还无所谓,我心里想着,只要不是青蛇一伙的,那就万事大吉了。
只是这么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发现半点异常,周围山势开阔,放眼望去雄伟壮观得很,同时,眼看着时间就到了接近五点,天色有些发暗了。
我有点泄了气,就对他们说,再这么走,恐怕也是徒劳吧,这山里天黑的早,再加上山深林密的,还是尽快出山,回去休息,然后再做打算,实在不行,明天再来找一圈也无妨。
两个人都同意我的意见,只是要从这里原路返回的话,又要走很久,李东便说,从这里往前,再翻过一个山坡,有一条过去采药人进山的小径,虽然早都荒了,却是下山的捷径,他小的时候,曾经跟老人们走过几次。
要说这有人带路就是不一样,我和安萨黎自然同意,于是便跟着他转折方向,往一侧的山坡走去。
只是这回的山路却是越走越窄,越走越是崎岖,不过我知道,但凡是捷径,必然都是狭窄崎岖的,否则也就不能被称为捷径了,一马平川的,那是大道。
就这么又走了二十多分钟,前面越发荒凉了,连树木都越来越少,遍地都是乱石,我们时常要攀着山崖爬上去,而远处的日头,已经渐渐落在了山的另一侧,从我们的位置看去,只能看到满天红霞。
我有点着急了,天黑后这路只能更难走,于是就问李东,那条小径究竟在哪,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达。
李东抬头看看四周,正望着一个方向准备回答,忽然目光一瞥,惊呼道:“咦,这里怎么有一条山路?”
我闻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我们前方的两处山崖中间,果然有一条平缓向上的山路,出现的很是突兀,大概有几十米长,但是光线昏暗,看不出太远。
这没头没尾的路,是什么人修建的?
安萨黎第一个跳了过去,说道:“走,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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