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手机,发现是文敏的电话,心头顿时升起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手机坚持不懈的响了片刻,我按了接听键。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依旧温和如初。
她问了问我这边的进展,我没多说,只说红毛已经掌握了天眼的使用方法,接下来就是等。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我心里在琢磨,如果是收网,那么这段时间,正是好机会,她会怎么做了?
倘若豆腐知道,他一直当成未来嫂子的人,其实是想把他送进牢里,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我有心试探她,便随口问道:“京城那边的动静怎么样?”
文敏停顿了一下,道:“你是指白三爷?”
“是啊,我现在不怎么想麻烦颛瑞,他帮我的够多了,所以也没有让他打听。”
文敏闻言,笑了笑,道:“算的上是好事把。这白三爷太不知道收检,再加上之前那次枪战的案子,上边儿还记着,所以一直在他身上重点下功夫,他最近损失很大,收敛了许多。”
看样子和肖静说的**不离十,我佯装惊讶,道:“好事。你有没有参与进去?”
文敏那头顿了顿,道:“没有。我最近在负责其他案子。怎么?”她声音里透着疑惑,我于是转移话题,道:“没什么,就是担心上面会让你去办这个案子,那白三爷是个狠角色,我怕他狗急跳墙,对你不利。”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很晚了,休息吧。”
挂了电话,我立刻给颛瑞那边去了个电话,向他问白三爷的事儿。颛瑞那边的说法,和文敏一般无二,但他有自己的看法,说白三爷的几次失手,看上去都像是有人从中作梗,那段时间正和吕肃斗的厉害,因此白三爷一直怀疑是吕肃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最近这段日子很规矩。
我道:“那你知不知道,负责办这个案子的是什么人?”
颛瑞让我稍等一下,一会儿回给我。
不愧是大家,二十多分钟后,他打电话告诉我,负责这次行动的,是个狠角儿,叫‘张海麒’。“
我心下一抽,张海麒,便就是独眼龙给我说过的那个,当年弄死齐家的人。
如果说肖静的话只是让我产生巨大的怀疑,那么颛瑞的话,则如同铁证一般坐实了文敏的目的。那白三爷会连连失利,背后的真正原因,恐怕就是文敏在推动,可笑他却以为是吕肃在捣鬼。
说来,这事儿也确实跟吕肃脱不了干系,他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默默的看着白三爷掉入文敏的陷阱中,他将文敏当成了一支枪,一支不需要他出面,就会替他铲除异己的枪。
这人的头脑和心机,实在深不可测。
电话里,颛瑞继续说道:”白三爷正在暗地里彻查这件事情,想找出那个奸细。怎么,你对这事儿有兴趣?“
我这时候自然不会名言,便说是为了豆腐的事情。所以难免多关注一些,让他别往心里去。挂完电话后,我开始正式这件事情,文敏的真实目的,几乎已经可以做实了,如果我没有任何对策,最终,也会被她套进这个局里。
我心里,事实上已经有了一个办法,但这个法子一但用出来,她的性命岌岌可危。
难道这三年多的经历,都是一场骗局?想起过往种种,我抑郁难当,只能暂时搁下。
第二天上午,一大早快递就寄来了陈天德的解药,下午时分,那个穿着羽绒服的,像个汤圆一样的大旗又来了。他手里提了个防沙麻袋一样的东西,沉甸甸的,里面看起来像是装什么土特产。
他还是只看得到一颗头,将袋子往我店里一放,道:”吃的。“我不由多看了那麻袋子两样,看样子里面肯定不是土特产,八成是个被大旗降服的粽子。
这不是斗里,光天化日的,届时就这么送到居民楼里,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我道:”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大旗用一种你很婆妈的眼神看我,嗤笑道:”你以为我是陈天德那水货?不放心就检查一下。“我当然不放心,因此关了店门,将麻袋解开,一看,顿时一阵反胃,只见麻袋里,装的是干紫长毛的肉块,很显然是粽子肉,俨然是已经被肢解了的粽子。
都被肢解了,自然不会在出什么幺蛾子。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们倒斗的,经常遇见粽子,那是因为职业关系,可按照真吕肃一周一只粽子的吃饭,他们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粽子?这粽子身上长得是黑毛,属于最低级的那种,除了力大无穷,喜欢撕人以外,没有别的本事。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大旗缩在羽绒服里的脑袋摇晃了一下,颇为得意,道:”养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并不难,小子,现在是不是后悔与我们为敌了?“
我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表情,笑了笑,回过去:”我陈悬的人生字典里,还没有后悔两个字。慢走,不送。“大旗也不多留,嘱咐我赶紧把东西送过去,那小子不怎么合作,每次进食都要上演又哭又闹的场面,得颇费些功夫。
待人走后,我立刻翻出了以前用过的那套信号屏蔽设备,通上电后,开始对整个麻袋进行检测。果然不出所料,那里面藏了追踪器。我立刻戴上手套,去翻动那堆肉块。
这其中的恶心劲儿自是不必说,好在这尸体是经过那‘汤圆旗’处理的,没什么液体,只是有股子怪味儿,相对尸臭来说,也比较淡,颇像臭咸鱼的味道。
足足二十来分钟,那小东西才被我找了出来,我不确定它有没有监听一类的功效,于是我对独眼龙说:”一会儿我去送东西,你把铺子关了,我怀疑信吕的会找人跟踪我,万一出了事,到时候你好来接应。“
一边说,我一边在一旁的纸上写字:伪装,带着追踪器,反方向行动。
独眼龙是个精明的人,立即点了点头,嘴上却也配合着回应道:”当家的,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那地方人又少,万一真有人跟踪,他们到时候下杀手可就遭了。“
我道:”我身上有带家伙,如果吕肃真的出尔反尔,我也只能跟他玩命了。“说晚间,我将追踪器放置在茶几上,和独眼龙上了楼。即便有监听功能,到了楼上,应该也听不到了。我示意独眼龙换上我的衣服,伪装一下。
我俩身高差不多,独眼龙肌肉比较发达,但现在是冬天,穿着较厚,只要伪装一下,很难辨别出来、
须臾,独眼龙戴上了我的帽子还有防风口罩,穿上我的大衣,往那儿一站,不开口说话,很容易将他误认为我。
我俩下了楼,独眼龙将追踪器放在兜里,我道:”我走了,你随时等我消息。“
独眼龙道:”放心。“紧接着,他拖着已经被调换的麻袋,拿着车钥匙,上了我的车,随后一路开车,朝着反方向而去。
此刻,店铺的门被关上了,古色古香互相连接的铺子里,没有别的窗户,也无人能清楚我现在的情况。我静候了半个多小时左右,便拧着东西上了二楼。我没用麻袋装,那样太显眼了,而是装在了一个大的行李箱内。紧接着,便从二楼的窗台处翻到了对面的邻居家。由于是复古的设计,因此窗户处是有飘窗挡着的,只要不翻窗,从外面是看不见内部动作的。
我旁边是一家玉器店,是个女老板,我们平时处的不错,窗户中间是几盆仙人掌隔开的。我翻过去时,她在喝茶,讶异道:”陈老板,你今天这是玩什么?“
我道:”门被卡住了,出不去,从你这儿借过下,我急着出去一趟,回来再修。“她没多问,示意我自便。从她家的铺子出去,我径自打了辆的士,一路上不停的注意后视镜。
那司机觉得奇怪,问我干嘛,我道:”看媳妇儿有没有跟踪我。“
司机想当然以为我这是要出去幽会,装模作样的说:”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的红旗也不能倒。有没有人跟踪,这么看可看不出来。要不你让我赚点儿小费,我给你兜兜?“我心说这司机还挺上道,便点了点头,车辆于是绕进了一片居民区,几进几出,没见有同一辆车跟随的迹象,我这才彻底放下心。
足足三十多分钟,车子停在了那片小区,我拧着东西上楼,打开门时,里面黑乎乎一片,窗户和窗帘都拉的很严实。房间里没有一点儿声音,我将灯打开,随后关上门,反锁。
真吕肃听到动静,正警惕的看着门口,当然,他的眼睛目前是看不见的。
”谁?“
”我。“
他松了口气,面露喜色,我心里却琢磨着,得尽快让他把东西吃了。
第三章往事
“陈大哥。”他摸索着站起来,道“你来看我了。”
我握着手提箱,觉得有些难开口,顿了顿,还是道“给你带了些吃的。”
吕肃道“冰箱,我吃了。”这一点我倒是看得出来,他由于眼睛看不见,因此地上全是吃剩的包装袋,房间和我刚离开时差别很大,床单被褥什么的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整个儿一无法自理、
我将陈天德的解药交给他,示意他先吃下去,等了十来分钟,药效发作,吕肃逐渐视物,看了看自己弄的一团乱的地方,也听不好意思的,紧接着便好奇的盯着我旁边的手提箱,道“吃的?”
我点了点头,他鼻子抽动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种怀疑的神色,停在原地没有动。
这粽子的味道虽然淡,但并非完全没有,空气中隐隐约约能闻到一种臭咸鱼的味道。吕肃对这个味道显然不陌生,他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的表情,结结巴巴道“陈、陈大哥,里面是、是什么东西?”
我道“你难道闻不出来吗?我知道你不想吃这些,但现在离你上一次进食,已经过去五天了,再不吃,会死的。”
吕肃并非我想象中的不谙世事,他立刻问道“这里面的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时候当然不能说实话“挖的,我会想办法让你恢复正常的。但在此之前,你必须得活下去。我弄到这东西很不容易,在斗里差点儿送命,希望你不要让我的好意白费。”这么一番哄骗,他一个心智十七八岁,又被关了十多年的人,哪里听得出来,脸上顿时露出纠结的神情。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后退几步,似乎自言自语般,道“人死了,就该装进棺材,然后埋进土里,我们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我们家是做棺材的,我爸爸说,人这一辈子,赤条条的来,生前有再多的东西,死后也是万事空,只有那副棺材是最后的归所。我应该被装在棺材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很意外,蝼蚁尚且偷生,连肖静那样的人,都千方百计想着活下来,为什么他却一点儿求生的意志也没有,甚至最大的梦想是被装进棺材里?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古怪的话。
这么一想,我便问了出来。
吕肃道“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感觉吗?甚至我想自杀都办不到。被关在地下,周围全是尸体,最后我把它们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我听了,心里暗道,这要是普通人,八成早就疯了,他现在还能条理清晰的说话,实在不容易。但我不可能真的让他就这么饿死,否则我和吕肃的交易也达不成了。但他的话却让我心中一动,于是追问道“你有没有想起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确切的说,吕肃费这么大心思养着他,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之前他曾无意识的说过什么山洞一类的词,莫非与此有关?
吕肃立刻点头,道“有一个山洞。”
我道“什么山洞?”
吕肃一边回忆,一边开始讲起了十多年前的事情。
吕家棺材铺,做的是无本买卖,镇子后面就是深山,山里树木茂密,甚至还有沉香才一类的珍稀树种。那座山周围没有什么大的城市,所以并不起眼,那个时候,盗伐和盗猎也很少。
吕家棺材铺的原料,便是就地取材。
不过这毕竟是违法的事,因此需要材料时,一家三口,一般都是夜里进山砍树。
十多年前,在市里有一位老爷子,家里挺富庶,祖籍就在三溪镇,得了癌症,死前想落叶归根,所以在三溪镇修养,并且找到了吕家棺材铺订棺材。
他们的要求比较高,想做内外两层的套棺,听闻山里有沉香,于是要用沉香做内套。
这年头,都是一口黑漆棺材,用普通的青冈木或者柏木做口薄棺,埋在土里,雨水的季节,两三个月就烂透了。像这么讲究的人,已经很少见了。原来这位老人家是有心理阴影,所以说对身后事特别看重。
他小时候,同村里有个人死了,下葬了两个月后,因为当地不下雨,风水先生说是出了旱魃,得打魃。绕来绕去,最后把那人的坟给挖了,那棺料不好,又时逢夏季,挖出来时,棺材整个个儿都烂透了,奇怪的是里面的尸体却腐烂的很慢,身上全是黄色的老蛆在爬,别提多恶心了。
这老人家想到自己死后,浑身尸虫在自己鼻子、嘴里还有耳朵进进出出的模样,就也不能安寐,所以才对要做套棺,还得用沉香木。
人家有钱,儿孙也孝顺,价格方面自然是开的极高的,做完这一笔买卖,不仅能把家里重新装修一番,剩下的还能存起来,以后给吕肃讨老婆。而且这又是无本生意,沉香嘛,进山找就是了。
这活儿立刻被接了下来。
吕肃的父亲回忆起,自己曾在山里见过一颗沉香树,位置有些偏僻,一来一回,估摸着得整整一天,于是便让吕肃的母亲在家看铺子,自己带着吕肃,收拾了些干粮,便进了山。
那时候,山里一直流传着关于野人的传说,吕肃心里有些发怯。那时候,他本来是该上学的年纪,但由于吕肃中途生了场大病,落下些课,因此考大学没能靠上,便开始早早在棺材铺帮忙了。
父子两在山里穿梭,天色将暮时,才找到了那一棵沉香树,拿出锯子、斧头正要下手时,吕肃忽然觉得背后似乎有人盯着自己一样。他一转头,就着微弱的手电光,便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简直不能称之为人,他头发乱蓬蓬,很长的垂到了小腿处,浑身赤裸,只在腰间围了一块黑漆漆的破布,正用一种如同野兽般的目光看着他们。吕肃吓的大叫“野人!”他几乎刚一开口,那个野人就速度飞快的朝他们扑了过来。
那野人如同猿猴,灵活的在树上穿梭着,路线诡异,即便两人手里有斧头和锯子一类的武器,也你难以招架。顷刻间,吕肃便被他按在了地上,那人的指甲显然长久没有剪过,又长又硬,如同野兽的爪子,直接就朝着吕肃的脸挖过去,险险的就要插进他的眼睛里。
索性吕父反应够快,千钧一发之际之际,猛地用身体撞开了野人,随即抓起吕肃,两人便狂奔逃命。但他们如何能跑的过常年在山里活动的野人,险险的就要被追上,便在此次,吕肃忽然发现了一个山洞。
那山洞的入口颇小,洞口长满了野草一类的东西,吕肃提醒了一声,两人便立刻钻进了山洞里。山洞里好歹地方狭窄,那野人靠的就是灵活的身法和措手不及的攻击。如果到一个狭小的地方,他无法闪躲隐藏,便没有那么可怕了。
两人钻入山洞后,那野人也追了进来,山洞具体是个什么情形也没来得及看清,三人斗在一处,都受了些伤,不过最终,那野人难敌,毕竟他的优势被压制住了,身上又没有武器,连件衣服都没有,完全是以肉碰刀,不吃亏才怪。
野人很快便撤退,但奇怪的是,他没有往山洞外跑,而是往山洞里面跑。
吕父和吕肃身上沾了血,二人喘着粗气,对视一眼,觉得奇怪。
吕肃推测“这山洞,难不成是它的窝?”
吕父打着手电筒观察了一下山洞周围的四壁,他是个手艺人,一眼便瞧出这山洞是人为打磨出来的,他又将灯光往里打,光暗交界处,猛然便出现了一个石人。
吕肃吓了一跳,道“爸,那是什么呀?怎么有个石头人像?”
吕父到底年长,知道的比较多,念头一转,心想,会不会是古墓一类的地方?吕父看过新闻,很多山里的古墓,随着地质变化,有些会露出地面,或者直接坍塌出来。
这会不会是个墓道口?
他们做棺材的,是跟死人打交道的,到没什么害怕的感觉,吕父甚至还琢磨着上报文物局,没准儿还可以拿个奖金。他们见识不多,自然不会想到盗墓的层面上去,只觉得拿个政府奖金就已经很不错了。
就在二人决定离开时,从灯光一晃,那石人后面,忽然有东西闪了一下。
第四章燃烧
“什么东西?”二人被这闪光所吸引。那光黄澄澄的,像是黄金一类金属的光芒。吕父心中好奇,便警惕的往前走了一阵,想看看是什么东西,万一真是黄金什么的……
他不由起了贪心,吕父这人,算不上大奸大恶,但为人也比较滑头,他一个人,撑起整个家,没点儿滑头可不行。走上前一阵,地面上能看到滴滴点点的血迹,是之前那野人留下的。
两人走到离石人不远处的位置,立刻发现了闪光源,是一盏壁灯,钉在墙壁里面的,黄澄澄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久远,因此显得很暗淡,一时也看不出是黄金还是黄铜。
那灯的造型是一个怪模怪样的兽形,吕父和吕肃两人见识有限,也不知那是个什么东西,只是造型有些像蛇。吕肃惊讶道“爸,这是什么地方,墙壁上怎么还有灯?”
吕父摇了摇头,说“肯定是古董。”
古董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值钱的代名词,两人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往深里走,便琢磨着把这个灯给敲下来,回头去城里卖,没准儿能卖个好价钱。
吕父拍了拍吕肃的肩膀,说“这年头的姑娘,眼光都高着呢,你又没什么文化,我们又是做棺材的,没姑娘看得上你。挣了钱给你在大城市买个房,也就好了。”
吕肃道“妈不就嫁给你了吗?”
吕父呵呵直笑,道“你妈跟了我,一辈子受苦。我们这辈人,男人苦,女人更苦,你妈年轻的时候,既要挣钱又要操持里里外外,落了一身病根。但现在的男男女女,和我们那辈人不一样了,谁都不愿意委屈自己。所以啊,你自己得好好努力,要不然孙莉那丫头眼光高,可看不上你。”
吕肃挠着头嘿嘿直笑,两人一边说,一边开始去撬那灯。那时候镇子里的人,结婚都比较早,没读书的,一般二十岁也就结婚了。吕肃那会儿刚好十八,正是干柴烈火的年纪,喜欢同镇的孙莉。可人莉莉学习成绩好,马上就要去大城市上学了。大城市里多少高富帅啊,没准儿就把自己给忘了,他心里琢磨着如果真能在大城市买个房,和莉莉八成就有戏了。
想着想着,便也干劲儿十足,吕肃说“爸,那沉香咱们还砍吗?”
吕父一瞪眼,说“当然砍,我看那野人受了伤,应该也不会出来作怪了。咱们取了灯,顺道把树弄回去。”谁知话音刚落,那灯里,忽然喷出了一阵带着恶臭的黑烟。
吕父两人,被这黑烟一喷,顿时觉得恶臭难挡,脑袋里如果被灌了油,霎时间晕晕沉沉,恶心不已。
“不、不好……”吕父叫了声,没再来得及多说话,两人倒在了一处,就此人事不知。
我听到此处,道“你们中计了,用黄金作为灯,就是为了勾起人的贪念,里面肯定是藏了机关的。”
吕肃摇头,道“我们也不清楚。”
我道”后来呢?”
吕肃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片刻后才继续往下说。
他和吕父醒来后,眼前是一片黑暗,两人的手电筒也不知去了何处,好在吕父抽烟,摸出一个塑料打火机点燃了,就着打火机微弱的光芒,他们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石室里,地面全是厚厚的积灰,到处都是蜘蛛网。
目光一转,却见石室的角落里,蹲坐着一个人影。
吕肃惊了一下,瞪眼仔细一看,赫然便是那个野人。
天呐,我们被野人给拖进他的巢穴里了!吕肃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斧头,但斧头已经不见了。不止斧头,还有吕父使用的锯子,还有两人背着背包,都不见了踪影。
吕父咽了咽口水,将打火机举高,光芒扩撒了一些。吕肃这才发现,自己所有的东西,其实都在那个野人脚边,那野人正在研究手电筒,在地上滚来滚去,似乎在想为什么这东西之前可以发光,现在却不亮了,那种好奇的表情,让吕肃至今印象深刻。
由于有过近距离接触,因此吕肃知道,这个野人,并不是真正的野人。他上学的时候在图书管的书籍里看到过,野人是浑身长毛的,但这个人只是头发很长,身上很脏,但并没有长毛。
他很可能是一个人,或许受到了什么伤害,所以才一直生活在山林里。吕肃到底年轻,没有什么见识,所以那会儿心肠还是比较软的,觉得这野人也有些可怜。
野人在打火机亮起的时候,就转头死死的盯住了吕肃二人,他舔了舔嘴唇,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野狗威胁是的咆哮声。吕肃二人不敢动,他们现在唯一仗着的武器已经没有了。
这时,野人拿着属于吕肃的斧头朝着他走了过来,他肩膀上有一道伤,是之前吕肃用斧头划出来的。而现在,斧头在野人手里,他身形高大,走过来拿着斧头,身上浴血,因此威压感很重。
吕肃毕竟年纪小,几乎吓的腿哆嗦,就在这时,吕父猛地扑出去,将野人扑倒在地,与此同时大吼“你快走!”
“爸!”吕肃失声大叫,他虽然害怕,但哪儿能自己一个人逃走,情急之下,整个人也扑了过去,试图一起压制住野人。那野人力道很大,没两下便挣脱开来,手里的斧头顺手就朝着吕肃砍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吕父猛地按住了野人的手,将人往后推。
他护子心切,爆发出了极大的一股力道,将野人猛地推倒在石室的石墙上。
便听吱呀一声,那石墙竟然是活动的,就跟武侠剧似的,石墙猛地翻转过来,吕父和野人被石墙一带,霎时间到了另一面,随即吱呀一声,合的严严实实。
吕肃都懵了,拍着石墙大喊“爸,爸你怎么样?”他也知道是有机关,便在刚才野人撞击过的地方四处拍打,却没有任何醒动。石墙后面,也没有一点儿声音传过来,整个石室一片死寂。
惊慌过后,吕肃想起自己还有工具,他们进山伐木,带了斧头和铁簪一类的东西,吕肃立刻决定将石壁给砸开。
我闻言,立刻道“你后来肯定中招了吧?”
吕肃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我道“这种翻板机关,一但强行用外力打开,就会触发其它保护机关。这是常识。”倒斗的,遇到这种翻板机关,都是尽量不用蛮力的,墓主人又不傻,要一根凿子一把铁锤就能解决,那还有什么保护性?
这些对我们来说是常识,但吕肃他们可不清楚,他用蛮力凿,凿到一半,从那石墙中,忽然流出了一种赤红色的液体,不等他反应过来,熊熊的火焰砰的燃烧了起来,霎时间,吕肃的头发就没了,一股灼热的剧痛遍布全身。简单来讲,那石墙中间其实是藏了火油一类的东西,那玩意儿燃起来很难熄灭。
大部分在火灾中丧生的人,其实都是被浓烟给熏死的,真正活活被烧死的其实比较少,但那种痛苦,绝对是难以忍受的。燃烧的过程是怎么样的,吕肃已经没有记忆了,因为那时候唯一的感觉只有痛,生不如死,他在地上打滚儿,惨叫,也不知滚到了一个什么地方,身上的火就熄灭了。
紧接着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因为感染而处于一种迷迷糊糊,不知事世的状态中。
我听到此处时,大为惊讶,如果在当时,他就经历了那么严重的烧伤,那么为什么出山以后,却没有打听到他毁容一类的传闻?难道他的伤,在极快的时间里恢复了?
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我询问他原因,吕肃回忆道“后来父亲告诉我,他和那个野人进入机关后,一路滚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地方有很多宝藏,到处都是明珠,中间还有一口大棺材。棺材的周围,有一种红色的水。”
野人之前受伤过重,最终不敌,在和吕父抗争的过程中晕死过去。吕父到底是个普通人,不敢见血,也下不了手真的去杀死一个人,便将人扔在了那红色的水里,紧接着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时他已经确定,自己是在一座古墓里,而这个野人,应该是将此处当做自己的巢穴了。
第五章诈尸
“什么东西?”二人被这闪光所吸引。那光黄澄澄的,像是黄金一类金属的光芒。吕父心中好奇,便警惕的往前走了一阵,想看看是什么东西,万一真是黄金什么的……
他不由起了贪心,吕父这人,算不上大奸大恶,但为人也比较滑头,他一个人,撑起整个家,没点儿滑头可不行。走上前一阵,地面上能看到滴滴点点的血迹,是之前那野人留下的。
两人走到离石人不远处的位置,立刻发现了闪光源,是一盏壁灯,钉在墙壁里面的,黄澄澄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久远,因此显得很暗淡,一时也看不出是黄金还是黄铜。
那灯的造型是一个怪模怪样的兽形,吕父和吕肃两人见识有限,也不知那是个什么东西,只是造型有些像蛇。吕肃惊讶道“爸,这是什么地方,墙壁上怎么还有灯?”
吕父摇了摇头,说“肯定是古董。”
古董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值钱的代名词,两人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往深里走,便琢磨着把这个灯给敲下来,回头去城里卖,没准儿能卖个好价钱。
吕父拍了拍吕肃的肩膀,说“这年头的姑娘,眼光都高着呢,你又没什么文化,我们又是做棺材的,没姑娘看得上你。挣了钱给你在大城市买个房,也就好了。”
吕肃道“妈不就嫁给你了吗?”
吕父呵呵直笑,道“你妈跟了我,一辈子受苦。我们这辈人,男人苦,女人更苦,你妈年轻的时候,既要挣钱又要操持里里外外,落了一身病根。但现在的男男女女,和我们那辈人不一样了,谁都不愿意委屈自己。所以啊,你自己得好好努力,要不然孙莉那丫头眼光高,可看不上你。”
吕肃挠着头嘿嘿直笑,两人一边说,一边开始去撬那灯。那时候镇子里的人,结婚都比较早,没读书的,一般二十岁也就结婚了。吕肃那会儿刚好十八,正是干柴烈火的年纪,喜欢同镇的孙莉。可人莉莉学习成绩好,马上就要去大城市上学了。大城市里多少高富帅啊,没准儿就把自己给忘了,他心里琢磨着如果真能在大城市买个房,和莉莉八成就有戏了。
想着想着,便也干劲儿十足,吕肃说“爸,那沉香咱们还砍吗?”
吕父一瞪眼,说“当然砍,我看那野人受了伤,应该也不会出来作怪了。咱们取了灯,顺道把树弄回去。”谁知话音刚落,那灯里,忽然喷出了一阵带着恶臭的黑烟。
吕父两人,被这黑烟一喷,顿时觉得恶臭难挡,脑袋里如果被灌了油,霎时间晕晕沉沉,恶心不已。
“不、不好……”吕父叫了声,没再来得及多说话,两人倒在了一处,就此人事不知。
我听到此处,道“你们中计了,用黄金作为灯,就是为了勾起人的贪念,里面肯定是藏了机关的。”
吕肃摇头,道“我们也不清楚。”
我道”后来呢?”
吕肃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片刻后才继续往下说。
他和吕父醒来后,眼前是一片黑暗,两人的手电筒也不知去了何处,好在吕父抽烟,摸出一个塑料打火机点燃了,就着打火机微弱的光芒,他们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石室里,地面全是厚厚的积灰,到处都是蜘蛛网。
目光一转,却见石室的角落里,蹲坐着一个人影。
吕肃惊了一下,瞪眼仔细一看,赫然便是那个野人。
天呐,我们被野人给拖进他的巢穴里了!吕肃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斧头,但斧头已经不见了。不止斧头,还有吕父使用的锯子,还有两人背着背包,都不见了踪影。
吕父咽了咽口水,将打火机举高,光芒扩撒了一些。吕肃这才发现,自己所有的东西,其实都在那个野人脚边,那野人正在研究手电筒,在地上滚来滚去,似乎在想为什么这东西之前可以发光,现在却不亮了,那种好奇的表情,让吕肃至今印象深刻。
由于有过近距离接触,因此吕肃知道,这个野人,并不是真正的野人。他上学的时候在图书管的书籍里看到过,野人是浑身长毛的,但这个人只是头发很长,身上很脏,但并没有长毛。
他很可能是一个人,或许受到了什么伤害,所以才一直生活在山林里。吕肃到底年轻,没有什么见识,所以那会儿心肠还是比较软的,觉得这野人也有些可怜。
野人在打火机亮起的时候,就转头死死的盯住了吕肃二人,他舔了舔嘴唇,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野狗威胁是的咆哮声。吕肃二人不敢动,他们现在唯一仗着的武器已经没有了。
这时,野人拿着属于吕肃的斧头朝着他走了过来,他肩膀上有一道伤,是之前吕肃用斧头划出来的。而现在,斧头在野人手里,他身形高大,走过来拿着斧头,身上浴血,因此威压感很重。
吕肃毕竟年纪小,几乎吓的腿哆嗦,就在这时,吕父猛地扑出去,将野人扑倒在地,与此同时大吼“你快走!”
“爸!”吕肃失声大叫,他虽然害怕,但哪儿能自己一个人逃走,情急之下,整个人也扑了过去,试图一起压制住野人。那野人力道很大,没两下便挣脱开来,手里的斧头顺手就朝着吕肃砍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吕父猛地按住了野人的手,将人往后推。
他护子心切,爆发出了极大的一股力道,将野人猛地推倒在石室的石墙上。
便听吱呀一声,那石墙竟然是活动的,就跟武侠剧似的,石墙猛地翻转过来,吕父和野人被石墙一带,霎时间到了另一面,随即吱呀一声,合的严严实实。
吕肃都懵了,拍着石墙大喊“爸,爸你怎么样?”他也知道是有机关,便在刚才野人撞击过的地方四处拍打,却没有任何醒动。石墙后面,也没有一点儿声音传过来,整个石室一片死寂。
惊慌过后,吕肃想起自己还有工具,他们进山伐木,带了斧头和铁簪一类的东西,吕肃立刻决定将石壁给砸开。
我闻言,立刻道“你后来肯定中招了吧?”
吕肃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我道“这种翻板机关,一但强行用外力打开,就会触发其它保护机关。这是常识。”倒斗的,遇到这种翻板机关,都是尽量不用蛮力的,墓主人又不傻,要一根凿子一把铁锤就能解决,那还有什么保护性?
这些对我们来说是常识,但吕肃他们可不清楚,他用蛮力凿,凿到一半,从那石墙中,忽然流出了一种赤红色的液体,不等他反应过来,熊熊的火焰砰的燃烧了起来,霎时间,吕肃的头发就没了,一股灼热的剧痛遍布全身。简单来讲,那石墙中间其实是藏了火油一类的东西,那玩意儿燃起来很难熄灭。
大部分在火灾中丧生的人,其实都是被浓烟给熏死的,真正活活被烧死的其实比较少,但那种痛苦,绝对是难以忍受的。燃烧的过程是怎么样的,吕肃已经没有记忆了,因为那时候唯一的感觉只有痛,生不如死,他在地上打滚儿,惨叫,也不知滚到了一个什么地方,身上的火就熄灭了。
紧接着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因为感染而处于一种迷迷糊糊,不知事世的状态中。
我听到此处时,大为惊讶,如果在当时,他就经历了那么严重的烧伤,那么为什么出山以后,却没有打听到他毁容一类的传闻?难道他的伤,在极快的时间里恢复了?
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我询问他原因,吕肃回忆道“后来父亲告诉我,他和那个野人进入机关后,一路滚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地方有很多宝藏,到处都是明珠,中间还有一口大棺材。棺材的周围,有一种红色的水。”
野人之前受伤过重,最终不敌,在和吕父抗争的过程中晕死过去。吕父到底是个普通人,不敢见血,也下不了手真的去杀死一个人,便将人扔在了那红色的水里,紧接着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时他已经确定,自己是在一座古墓里,而这个野人,应该是将此处当做自己的巢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