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笑话,我就受了。”孔令铮转身关上门:“事情我都听说了,戴局长派人监视你们,而你们在谢七的帮助下逃脱,去了哪里?”
“先去了江城,又去了骊山。”杨砚卿笑道:“我也料想孔少爷做不出那样的事情,还未过河,就已拆桥。”
孔令铮的脸憋得通红:“那并不是我的意思,是沈副官一手安排,接我回南城也是为了控制住我,瞒住这件事情,我也是其后知晓的,姓杨的,你不会放在心上吧?”
杨砚卿说道:“孔少爷的清白杨某相信,不过,有些人不再相信杨某了,虽然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比预计来得更早一些,事情不过完成了二分之一,就开始沉不住气了,以后会如何?孔少爷能够保证杨某的安全吗?不止是杨某,还有杨某身边的人。”
孔令铮一时语塞,杨砚卿便笑了:“孔少爷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只是较杨某来说,就算从棋盘里消失,也能保全其身,可是杨某不同,要么安生地呆在棋盘上,要么就……”
“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孔令铮倏地一下坐下去:“先坐下来再说。”
“孔少爷来的时候有带尾巴吗?”杨砚卿问道。
“虽然有,已经甩掉了。”孔令铮说道:“你不至于小瞧我,姓杨的,那些人不是我安排的,这是其一,其二,你的行动我的确没有参与,你需要给我一个交代,至于以后的事情,我现在没有办法保证什么,你也知道,我的存在并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是马前卒罢了。”
杨砚卿没想到孔令铮会如此直接,嘴角扯起一丝微笑:“我找到了第三本《气运录》。”
孔令铮的双眼立刻亮了,杨砚卿站起来,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可是因为被监视的原因,让我怀疑起我们的合作是否到了终结的时候,现在只是第三本,当我找到第四本《气运录》的时候,那些人会怎么做?”
“你手上握有《气运录》,就等同于握有烫手山芋。”孔令铮的眉头皱了起来,双拳紧紧地握住:“这和我当初想的不一样。”
“孔少爷当初想的是什么?”杨砚卿并不转身,也能感觉到身后孔令铮的挣扎。
“我们合作找到四本《气运录》,有了里面的内容,你就可以弥补你爷爷造下的风水局,大家各得其所,一切水到渠成。”孔令铮的手摸到了自己的佩枪,手指刚刚触到,便又放了下去,继续说道:“这种平衡的局面是最好的结果。”
“那么现在呢,你还这么认为吗?”杨砚卿说道:“你还认为我们可以达到平衡的局面吗?牵涉进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多,我,你,你上面的人,江湖上的人,还有东瀛人,还有一个不知道底细的无名,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了你的预计。”
“我的预计?”孔令铮若有所思:“所以,你一早就想到了这一天,不愧是杨砚卿,事事周到,第三本《气运录》到手,但你一定不会再告诉我们其中的地图了,这是你保护的护身符,第四本,大家就只有各凭运气了。”
杨砚卿冷冷地笑道:“孔少爷说得明白,尤其在眼下的状况下,我更不可能放弃护身符,第四本还是遥遥无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杨砚卿突然转身,身后是黑乎乎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额头,他冷笑一声,似乎早预料到这样的结果,紧闭上嘴巴,一言不发,孔令铮将子弹上了膛,手指扳在板机上,表情凝重:“我们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是不是?现在还有机会,将第三本《气运录》中的地图画出来,我会和姨父讲,放你一条生路,你同样还有机会,他们还要依靠你去挪祖坟的风水。”
“挪完以后呢?”杨砚卿冷笑道:“等待我的是什么?”
孔令铮一时语塞,杨砚卿便说道:“像我这样的人,他们绝不会允许再留在世上,结果就是死路一条,这结果杨某从开始与你合作就想到了,孔少爷,你大可以开枪杀了杨某,不过也要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就算你现在拿枪对着我,我也不会吐露半分,是杀了我,还是继续等待,悉听尊便。”
孔令铮的手颤抖起来,终于,他放下枪:“走!”
杨砚卿说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孔令铮说道:“好好地找第四本《气运录》,我会等到那一天的。”
杨砚卿拍打了一下长衫,镇定地走出去,待到了巷子里,却在心中长叹一声,世间之事,也不过如此了,待回到家中,齐石与吴老六同时冲过来:“大哥,怎么样了,孔少爷说了什么?”
“这些人与他无关,不过,我们和他的缘分恐怕就要到头了。”杨砚卿说道:“准备一下吧,今天晚上去戏院。”
“准备什么?”齐石有些不解,但内心隐隐地有一种感觉,大哥要做出重要的决定了:“大哥,你还是要像以前那样,先做完再告诉我们,还是提前讲一声,让我们有一个准备?”
杨砚卿说道:“这一次,我会和你们好好地唱一出戏。”
舒易站起来,杨砚卿说道:“三爷爷,这回还需要你帮忙。”
戏院,一如既往,台上的戏唱得如火如荼,杨砚卿站在后台,双手背在身后,经理默默地看着杨砚卿的侧脸:“老板,你有心事?”
“台上今天唱的是什么戏?”杨砚卿问道。
“是四郎探母。”经理说道。
“杨延辉坐宫院自思自叹,想起了当年事好不惨然。曾记得沙滩会一场血战,只杀得血成河尸骨堆山;只杀得杨家将东逃西散;只杀得众儿郎滚下马鞍。有本宫改名姓脱了此难,十五载在辽国匹配凤鸾……”
台上唱得热闹,台下的杨砚卿嘴角上扬:“他们是什么时候找上你的?”
经理听得不太清楚,大半个身子靠过去:“老板,你刚才说什么?”
“铃木香织是何时收买你的。”杨砚卿转过头,脸上的笑意仍在:“什么时候?”
经理如同遭了雷击一般,整张脸变得雪白,要不是周围有人在,他恐怕双膝一软,直接要跪在地上了,杨砚卿转身往楼上走,进了办公室,经理立刻尾随进来,齐石见到来人,不禁愕然:“大哥,是他!”
终于,经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板,是我糊涂,是我糊涂,受了那个女人的媚惑,出卖了老板的行踪!”
“你倒是敢认,这些年来,大哥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吗?把戏院全权交给你打理,把后方彻底地交给你,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对待大哥的?”齐石怒火中烧,直接扑过去,揪起了经理的衣领,生生地将他拽了起来:“你和铃木那个女人说什么了?”
“她让我打听老板的去处。”经理说道:“我听老板提过一句骊山,所以……”
“怪不得,怪不得了,大哥,全是这家伙干的好事!”齐石一拳挥过去,却被杨砚卿握住了手腕:“够了,打他有用吗,还不如问问他是什么时候向铃木香织通消息的,难道,铃木香织开始在戏院出入的时候,你就和她产生了交集?”
那一阵子,铃木香织挂着樱花百货老板的名义,身穿和服频繁在荣丰戏院露面,那时他们频繁外出,并不在戏院,也是那时候,经理与铃木香织际会的机会吧?
“不,不,不,那时候只是觉得她古怪。”经理连连摆手,眼神惶恐:“是不久前,她突然出现了,她给了我一笔钱……”
见到齐石眼里的鄙夷,经理解释道:“我不是为了钱才这么做的,老板对我不错,我从来不会发愁钱的事情,只是,她抓了一个人。”
“是那个叫兰香的小花旦吧。”杨砚卿淡淡地说道。
经理猝不及防:“老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当初小兰香所在的戏班子过来荣丰戏院登台,你大力推荐不说,在小混混进来找麻烦的时候,神情也是担忧不已。”杨砚卿说道:“那时候就觉得你喜欢上小兰香了,才想加以照顾,现在看来,已经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情了。”
经理低下头,眼眶一红:“我和小兰香已经私定了终生,可是知道班主不会答应,毕竟兰香年纪小,又刚刚在十里洋场闯出一些名堂,他怎么会让兰香马上嫁人,所以,我们一直偷偷地暗中往来,我并非故意对老板隐瞒,那个铃木香织不知道怎么知道的,抓了兰香,让我探听老板最近的行踪,偏巧老板回来,提到了骊山,所以,所以我才……”
这下子,就连齐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良久,齐石懊恼道:“你好歹和我们商量一下,救你的兰香出来,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女人虽然狠毒,可是还算讲信用,兰香已经回来了。”经理庆幸道:“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那个女人真可怕,我和兰香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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